天地任我行，NBA的法外之徒：詹姆斯-哈登

当试图用一个词概括詹姆斯-哈登自他在俄克拉荷马城结蛹，到在休斯顿化茧为蝶的个人进攻的进化过程。我想到的是：法外之徒。哈登通过表面上无视NBA的规则手册已经成为了他这一代最有影响力的进攻球员之一。然而，将哈登成为一个习惯性的越界者可能会完全错过他的创作的核心要义。数十年来大量球员都利用了NBA走步规则的含糊性，但是哈登的职业生涯确实是生于斯长于斯。

哈登于2009年踏入联盟。当时的NBA作为世界第一大篮球联盟，已经明确确立了允许球员在停球，传球或者投篮前移动两步的规则。通过这个规定，收球（以及“零步”，指的是收球期间建立的中轴脚）的想法得到了官方认可。

这是一个自上世纪60年代起就被默认允许的动作，通常情况下它也被称为欧洲步，一种包含避让动作的进攻技巧，持球人先向一个方向迈出一步，然后向相反方向横向迈出一步。如今这个看似违规的动作已经成为了任何球员武器库里的必备招式。哈登从他职业生涯一开始就凭借欧洲步在场上大杀四方，但这只是第一阶段。

随着每个新赛季的到来，哈登都会找到一种新的方式去探索灰色区域，从“停球移动”到后撤步，再到即将到来的任何改变，哈登在不断抬高可接受度的底线。无论他的比赛赢得了你的尊重还是让你感到困扰，他都将球迷和评论家变成了NBA的语言学家，考究联盟手册的语法修辞，好为他横溢的才华欢呼或者揭露他公然的作弊行为。

在哈登的新秀赛季过去了10年后，NBA首次尝试解释定义模糊的收球步，联盟决定进一步阐明其走步规则，几乎可以肯定是对哈登历史性的2018-19赛季的一种回应。规则手册现在特别定义了何谓收球动作：球员将两只手放在球上的时候，或者当球在他们控制之下时允许球停下来的其他方式。预计新赛季将会重点吹罚走步违例，因为裁判组旨在教育球队，球员和球迷什么是和什么不是走步。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哈登的比赛存在含糊不清的地方，特别是它游走在错误的边缘，如果无视他对于联盟的看法，任其蔓延将会危及整个系统的运行。这就像他在过去十多年间肆掠联盟一直是建立在对于规则的错误理解上。

哈登在球场上的能指（例如是一位运行在自己的时间体系中的富有创造力的组织者）看上去在损害他声誉的其他部分。在2012年通过交易得到他后，火箭队给了他作为一个组织者控制进攻的自由。在2015年，阿迪达斯也做了相同的选择，让他以一个创造者的形象成为了广告宣传中的核心。

相比之下，如果说上世纪90年代的卡通角色Lil Penny是为了填充便士哈达威的个性，哈登的品牌管理所做的就是强化。哈登与他的品牌之间的关系是多方面的：篮球是生活，也是艺术。这是否有效果在于受众怎么看，但这么设定的唯一原因是他看上去已经完全接受了关于他自己的这一特别看法。

查克-海耶斯

人们并非总是很清楚这样的想法会变成什么样。2012-13赛季是哈登为火箭队效力的第一个赛季，也是他第一次成为一支球队的领袖。但在火箭队主教练凯文-麦克海尔的眼里，哈登似乎和刚刚离队的查克-海耶斯是一个类型的球员。

“哈登有点像一位老派的外线球员，一个大个子的壮汉，当有身体接触时，不管是拖拉抱拽都能应付自如。”麦克海尔表示：“他确实很强壮，那种老派的强壮，一个一米九十多，一百公斤的大汉，可以用身体开路。”

公平地说，他没有完全说错。麦克海尔当时看到的是一个面对身体接触，既能扛又能躲的灵活的胖子，可能类似于早年的埃尔金-贝勒，后者有着类似的身高和体重（1米96,102公斤）。贝勒还是一个被遗忘的先驱，早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就将欧洲步作为一种得分武器运用在比赛中，比马努-吉诺比利出生还早近20年。但是那时的人很难想象在半个多世纪后会有一个叫哈登的球员能将这门技术运用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境地。

哈登卓越的职业生涯迄今为止尚无明确的先例存在，而他无视规则的做法也在历史上无迹可寻。为了在历史上留下浓重的一笔，他不得不与历代球星在相同的规则下比赛。

九月初，ESPN做了一个员工调查，对近10年来最顶尖的NBA球员进行排名。勒布朗-詹姆斯高居榜首，斯蒂芬-库里排第二，凯文-杜兰特排第三，而詹姆斯-哈登和科怀-伦纳德并列第四。前三名是毋庸置疑的，这三位球员都或多或少地巩固了各自的传奇地位。

詹姆斯已经有资格被称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球员。库里则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射手，也是推进联盟跨入新时代最大的催化剂之一。杜兰特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全能的球员，作为一个现代型大个子他几乎无所不能。而且他们都手握多枚总冠军戒指。

“特别是在NBA，篮球水平最高的联盟中，你必须找到每年都能变得更好的方法。”在今夏早些时候一名詹姆斯-哈登训练营的参加者问他如何摆脱他走步的后撤步时，哈登回答道：“你必须找到每年取得领先的方法。这就是我正在做的事情。而且它不是走步。今年，我将带来一些更具创意的招式，它看起来像走步但它不是。”

你能感觉到哈登享受人们对他打球的误解。一个人如果对自己掌握规则的熟练程度没有足够的自信，如果不热衷于秀出自己的绝招，都是不会说出“它看起来像走步”这样的话的。现在，随着NBA对于走步违例规则的最新澄清，他更可以这么做了。奇怪的是，哈登武器库中的最新招式更像是一个游戏动作而不是一个可重复的进攻支点。在一些挡拆配合中，哈登一直在尝试金鸡独立式的横向后仰三分球。

尽管在实际的NBA比赛中这样的投篮看起来不太可能占很高的比例，但是这体现出了极大的自信：威慑力比实际的投篮效率更有价值。就像库里的半场射程，哈登手持着一件他知道他的防守者知道他拥有的武器，一件之前从来不把防守者放在眼里的武器。而且他准备好公之于众的武器可能不仅限于此。

30岁了，哈登是时候开始巩固他的历史地位了。没有人想成为新一代的卡尔-马龙或者查尔斯-巴克利，好一点的，可能是小众的最爱，什么的先驱。哈登想得到的是整片森林。他年复一年地游走在规则的边缘地带，是希望为他光辉职业生涯的增加一些独一无二的要点。它不是借艺术之名的艺术行为。它是哈登追求成为NBA历史上最具创新精神的进攻球员的一部分。结果将决定他在公众记忆中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