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香槟色是个什么颜色么?
你知道香槟色是个什么颜色么?
几年前,我们十个中学女同学相约在一个周末去团结湖,挖野菜,吃湖鱼,看风景。但见湖水波平如镜,湖边绿草茵茵,美女们身着艳丽服饰,根本就是一副生动鲜活的丽人游春图。
我说:“我从来也没有在春天来过团结湖,原来它在春天也是香槟绿色的呀。”同行的女生都笑起来:“香槟色是个什么颜色啊?”
是啊,香槟色是个什么颜色?我其实也不知道。我单知道那种看上去想要饮上一口的淡雅之色就是香槟色了。自然之中的色彩千变万化,忽然间让人很爱很爱那想要饮上一口的色彩。
在穿着上,自信和不自信的人都愿意选择黑色。自信的人以为他不需要色彩来增添自己一丝一毫的魅力。不自信的人想要利用黑色掩饰自己。也许这两者兼而有之,很长一段时间我都陷在黑色里不能自拔。一条黑色蕾丝连衣裙在家里挂了好久了,它大约是我黑色期的结束。我其实一次也没有穿过它,我只是要在它的黑色里找到安全感。
可是香槟色、香槟绿以及一切相似的颜色在那个春天以它的淡雅自然打动了我。寻觅它,拥有它,不啻是一件妙事。找到了一件香槟绿配烟灰领短袖上衣,单是一想到藏在衣柜里的它,心里就有一种愉悦。
同去团结湖的女生在网购了色调鲜艳的草编包,一起背了起来。阿梅穿一身波西米亚长衫,背着绣花草编包,有一种别样风情。那样的装扮,也极适合去海滩度假。唯独我没有要那草编包,因为我忽然起了个调调,非要个香槟色。
心心念念,必有回响。后来,一只香槟色的珠绣晚宴包终于被我找到了。
男人看表,女人看包。从炕头走到炕梢的人,当然没机缘参加什么高雅晚宴,但这精致小包握在手里,很适合一个饮者的心理:把什么颜色都能拿来喝掉就好了。
我还手做了一只有衬里的鲜香槟绿色的束口袋,串绳是葡萄紫丝带,可装眼镜或卡片机。本来要用花边或绣花装饰的,但那本来的颜色实在太美,任何装饰都是多余的了。看到这么美的颜色,心里好生欢喜。
我一直不理解跳广场舞的大妈们为嘛喜欢大红大绿,清新淡雅不香么?可能他们也不能理解我这类喜欢平淡颜色的人吧。人们就是如此,相隔在两岸,在喜好上千差万别,水火不容。
想起博友大声思想三岁的女儿秀秀,因为爱蓝色,把什么东西都命名为蓝。说皇上是蓝上,彩虹是彩蓝,双黄蛋是双蓝蛋。大声思想在浙大工作,肝脏移植后生下二宝秀秀,算是医学奇迹。现在她已经没有任何消息,无论天上人间,我都祈祷她安全,永在。
有一个时期,我喜欢像秀秀一样,把什么颜色都命名为香槟色。也许那并不是真正的香槟色,只是我的偏执。然而那又有什么关系?至少童心常绿的人,心地够纯正,眼光也独到。只要颜色清淡柔和又雅致,且有着悠长的诗意余音,那么它就是我的香槟色了。香槟粉,香槟绿,香槟蓝......哈哈,千军万马,全靠咱俩。
古时颜色命名都极动听,赤、黛、玄、妃……或者颜色之前加个具体物象,珠灰、铜绿、藤黄、烟紫……充满了诗意。张爱玲就说她喜欢用珠灰这个词。清少纳言在《枕草子》里以精炼朴实的语言写出了颜色之美,颜色之清洁,使人看了就会爱上颜色。
林徽因在谈建筑的文章里对彩画的色彩描摹详尽。她还在《和平礼物》一文中介绍了1952年在北京举行的亚洲及太平洋地区和平会议上中国赠送给大会的礼物之一——丝质彩印头巾上的图案:“这个图案在颜色上比如土黄、石绿、赭红和浅灰蓝等美妙的配合,也是受过许多外来影响之后,才在中国生根的。”我没有看过那个头巾的照片,但仍然觉得颜色和谐,如在目前。
现在,除了单调钝感的黑白灰,我已经不会选择其他颜色。我不会的事越来越多。现在还不会写字了,写出来像狗爬。
曾耽溺于颜色中的虚荣,竟不怕受到鄙视,我很怀念那时的自己。从前在师大寝室同住时,其他三个室友一致笑我土老婆爱颜色,内衣尽是桃红。唉,昔年的锋芒与勇气哪里去了呢?举目四望,窗外天色欲雨,风吹落了柳眉儿,唯有叹息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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