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被执行死刑前，张扣扣最后说了一句话

2019年7月的一个清晨，陕西汉中市看守所内，张扣扣见到了他的父亲张福如。这是他生命中最后一次与亲人相见。父子俩隔着铁窗对视，老父亲的眼中饱含泪水，而张扣扣却露出了平静的微笑。22年前的那场悲剧，让年仅13岁的他失去了至亲的母亲。22年后，他用最极端的方式报复了仇人，也注定要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这个为母报仇的儿子对着泣不成声的父亲说了最后一句话。这句话平淡如水，却蕴含着无尽的故事，令无数人扼腕叹息。这个执着于复仇的男人，他的人生轨迹为何会如此偏离？那场22年前的血案，到底带给这个家庭怎样难以愈合的伤痕？而他临终前的那句话，又道出了怎样的心境？

一、少年的创伤（1996-1998）

1996年8月，陕西汉中市王坪村迎来了一个平常的夏日。这一天，13岁的张扣扣正在村口的小卖部里买东西。突然，一阵嘈杂的吵闹声传来，他循声跑出去，目睹了改变他一生的惨剧。

事发当天，张扣扣的母亲汪秀萍正在村里的一条小道上行走。因为一个普通的邻里纠纷，邻居王家的人与汪秀萍发生了激烈争执。争吵中，王家三兄弟及其父亲突然对汪秀萍进行围攻。

王家人用砖块和棍棒击打汪秀萍，现场一片混乱。13岁的张扣扣站在不远处，眼睁睁看着母亲被打倒在地。他想冲上去救母亲，却被围观的村民拦住。当时的情形极其惨烈，汪秀萍头部多处受创，当场失去了生命体征。

这场悲剧给张扣扣的少年时期蒙上了深深的阴影。事发后，王家的几名肇事者被依法逮捕。经过司法程序，主要责任人王富军被判处有期徒刑七年，其他人也受到了相应的法律制裁。但这个结果并未能抚平张扣扣幼小心灵的创伤。

母亲去世后，张扣扣的生活发生了巨大变化。父亲张福如独自承担起抚养儿子的重任，但因要忙于农活，无暇顾及孩子的情感需求。张扣扣开始变得沉默寡言，经常独自一人呆在家中的角落。

在学校里，张扣扣的性格也发生了明显变化。曾经活泼开朗的他变得孤僻，很少与同学交往。班主任注意到他的异常，曾多次找他谈心，但收效甚微。张扣扣的学习成绩也开始下滑，从班级中上游逐渐落到了后半段。

1997年春天，张扣扣第一次去母亲坟前祭拜。当时的他跪在坟前久久不起，整个人显得异常消沉。村里的老人们都说，这孩子太懂事了，懂事得让人心疼。但没人知道，在这个看似平静的少年心中，已经埋下了一颗复仇的种子。

1998年，张扣扣初中毕业。与其他同学不同，他没有选择继续升学。这一年的春天，他开始独自外出打工。在外人看来，这是为了减轻家里的经济负担。但实际上，这成为了他开始漫长复仇准备的第一步。

二、漫长的等待（1998-2017）

1998年末，年仅15岁的张扣扣离开了汉中老家，独自前往广东打工。在深圳的一家电子厂里，他从最基础的流水线工人做起。工友们都说这个少年特别能吃苦，从不抱怨加班，节假日也很少回家。

2001年春天，张扣扣辗转来到了上海。他先后在工地、餐馆、服装厂等地方工作，积累了一些社会经验。这期间，他经常利用工作间隙自学法律知识，还专门购买了相关书籍。同事们都说他爱看书，却不知道他正在默默记录着与母亲案件相关的每一个细节。

2003年底，张扣扣应征入伍。在部队里，他表现突出，多次获得嘉奖。军旅生活让他学会了更多的忍耐，也掌握了格斗技能。然而服役期满后，他并没有选择继续从军，而是选择了退伍。

2005年至2010年间，张扣扣辗转于北京、上海等地。他做过保安、销售，还开过小饭店。这期间，他始终保持着独来独往的生活方式，很少与人交往。每到母亲忌日，他都会准时回到汉中祭拜，但从不在村里多做停留。

2011年，张扣扣来到了阿根廷。在布宜诺斯艾利斯，他一边打工一边学习西班牙语。当地的华人圈里，他以勤奋和低调著称。有人曾邀请他一起做生意，但都被他婉拒了。他在阿根廷待了将近六年，期间只回过一次国。

2015年，一个偶然的机会，张扣扣得知王家的几个儿子都在外地发展得不错。这个消息让他开始频繁打电话回老家，询问村里的情况。村民们都以为他终于想通了，准备回来发展。

2016年底，张扣扣开始处理在阿根廷的个人事务。他将积蓄兑换成人民币，还特意学习了一些格斗技巧。同时，他通过各种渠道打听王家人的生活规律，尤其关注他们在春节期间的活动。

2017年初春，张扣扣悄然返回汉中。他租住在离老家不远的镇上，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白天，他会骑着摩托车到周边转转，熟悉地形。晚上，他经常一个人坐在出租屋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整整19年，张扣扣在外漂泊。这期间，他换过很多工作，去过很多地方，但从未放弃过对母亲案件的关注。他的行动轨迹看似随意，实则都在为一个目标做准备。当他最终决定返回故乡时，一切都显得那么理所当然。

三、复仇前的准备（2017-2018）

2017年4月，从阿根廷归来的张扣扣首先在汉中市区租了一间临街的小屋。这个房间位于二楼，窗户正对着街道，成为他观察街面情况的绝佳位置。他每天都会记录下街上的人流量和各个时段的特点。

5月中旬，张扣扣开始频繁往返于市区和王坪村之间。他购置了一辆二手摩托车，每天早出晚归。期间，他多次绕道王家附近，记录下他们家的作息规律。通过细致观察，他发现王家人在重大节日时才会举家团聚。

6月到8月间，张扣扣陆续变卖了在阿根廷积累的财产。他将所有积蓄兑换成人民币，存入了多个不同的银行账户。同时，他还咨询了律师关于遗产继承的问题，并草拟了一份遗嘱。这份遗嘱详细列明了他名下财产的分配方案，主要受益人是他的父亲张福如。

9月初，张扣扣搬到了离王坪村更近的地方。新居所在二楼，从窗户可以直接看到通往村子的主路。他开始收集附近的地图，标注出所有可能的逃生路线。同时，他还购买了多部手机，并用不同的身份证号码办理了电话卡。

10月，张扣扣开始打探王家子女的春节计划。通过村里的街坊邻居，他得知王家大儿子和三儿子计划在2018年春节回村过年。这个消息让他加快了准备的节奏。他特意去五金店买了工具，还在网上订购了一些特殊用品。

11月底，张扣扣开始为行动选择最佳时机。他发现每年大年三十这天，村里的人都会上山祭祖，路上行人稀少。而王家人通常会在祭祖后回家准备年夜饭，这段时间家中只有少数人在场。

12月，张扣扣开始为最后的行动做准备。他购置了一把军用匕首，经常独自在房间里练习快速出鞘和收刀的动作。同时，他还在自己的摩托车上动了些手脚，使其能在短时间内达到最大速度。

2018年1月初，张扣扣打电话给父亲，表示今年春节可能不回家。这通电话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他询问了父亲的身体状况，还聊了些往事。这是他在行动前最后一次与父亲长谈。

春节前夕，张扣扣将自己的证件和部分现金装在一个信封里，邮寄给了父亲。信封里还附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好好保重＂三个字。随后，他退掉了租住的房间，只带着简单的行李和那把匕首，等待着行动的时机。

从归国到行动前的这段时间里，张扣扣的每一个举动都经过精心设计。他像一个经验丰富的军事人员，将计划的每个环节都考虑得极为周密。这种准备，为他后来的行动提供了重要保障。

四、复仇的时刻（2018.2.15）

2018年2月15日，农历大年三十。清晨六点，王坪村还笼罩在一片寒意中。张扣扣早已在村口的小树林里守候。这天的天气异常寒冷，地面上还残留着前几天下的积雪。

上午九点，村里陆续有人开始上山祭祖。张扣扣注意到王家的人也在其中。他们按照当地习俗，携带着祭品往山上走去。这时的张扣扣仍然保持着静默，他的摩托车就停在附近的小道上。

十点三十分，第一个目标王富军从山上返回。当他独自走到村口的小路时，张扣扣突然从树林中走出。两人在路上短暂对视，王富军认出了这个22年未见的仇家之子。不等王富军反应，张扣扣迅速拔出匕首，冲向对方。

争斗发生在转瞬之间。王富军倒在血泊中时，周围竟无一人经过。张扣扣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站在原地等待。十五分钟后，王富军的弟弟王富贵出现在同一地点。同样的场景再次上演。

上午十一点，张扣扣骑着摩托车来到王家大门前。此时王富军的儿子王正军正在院子里准备年夜饭的食材。张扣扣直接推门而入，不等对方开口，便展开了最后的攻击。整个过程只持续了不到三分钟。

事发后，张扣扣并未急于逃离。他先是回到自己家中，换了一身衣服。随后，他骑着摩托车，沿着预先踩点过的路线离开了村子。当地警方接到报案时，已是中午时分。

下午两点，张扣扣出现在汉中市区的一家面馆。他点了一碗牛肉面，慢条斯理地吃完。期间，他用公用电话打了一个号码，内容是向警方自首。面馆的老板后来回忆，当时的张扣扣举止从容，完全看不出异常。

三点整，当地警方在面馆将张扣扣抓获。他没有任何反抗，主动交代了案情。在被带上警车时，他回头看了一眼面馆的方向，仿佛是在看着什么，又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转身动作。

整个案件从开始到结束，历时不到五个小时。张扣扣的每一个行动都精确到分钟，展现出极强的计划性。他选择在春节这个特殊的日子动手，既确保了目标的集中出现，又避免了过多的外人干扰。

当天晚上，张扣扣被转移到市看守所。在讯问笔录上，他平静地描述了整个过程。对于为什么选择这一天，他说这是他等待了22年的时刻。而当被问到为什么要自首时，他只是简单地说：＂该做的都做完了。＂

这起震惊全国的复仇案件，就这样在一个本该阖家团圆的日子里发生了。从清晨到下午，从村口到市区，张扣扣用极其冷静的方式完成了这场蓄谋已久的复仇。而他的行为，也让这个原本普通的春节，成为了当地人永远无法释怀的记忆。

五、司法的抉择（2018.2-2019.1）

2018年2月16日，农历正月初一，汉中市公安局对张扣扣案件成立专案组。专案组调查发现，案发现场遗留的作案工具为一把军用匕首，刀身长约20厘米。经鉴定，三名死者均为失血性休克导致死亡。

2月20日，专案组对王坪村进行走访调查。通过走访，专案组获取了大量村民证言。证言显示，1996年案件发生后，张扣扣性格变得孤僻，很少与人交往。村民们还提供了张扣扣近期在村里活动的诸多细节，包括他多次骑摩托车经过王家附近的情况。

3月1日，检察机关对张扣扣进行首次讯问。在长达六小时的讯问中，张扣扣详细交代了作案过程。他表示自己从未后悔自首，并主动提供了藏匿赃物的位置。专案组随后在其暂住地找到了事先准备的多部手机和现金。

4月15日，检察院对案件进行审查。期间，检方多次到看守所提讯张扣扣。在提讯记录中，张扣扣始终保持冷静，对案件细节的描述前后一致。他特别强调自己选择在春节动手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因为这天王家人最可能全部在场。

6月20日，汉中市检察院依法对张扣扣提起公诉。起诉书指出，被告人张扣扣的行为已构成故意杀人罪。检方认为，被告人主观恶性大，作案手段残忍，社会危害性严重，应当依法惩处。

7月10日，汉中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此案。庭审持续了整整两天。法庭上，张扣扣对指控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他陈述了母亲被害的往事，以及自己22年来的准备过程。辩护律师则从张扣扣的成长经历和社会因素等方面进行辩护。

8月15日，法院组织双方进行法庭调解。王家提出了民事赔偿要求，但张扣扣表示自己早已将全部财产转移给父亲，现已无力赔偿。调解最终未能达成一致。

11月30日，汉中中级人民法院作出一审判决。法院认定，被告人张扣扣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宣判后，张扣扣当庭表示上诉。

2019年1月8日，陕西省高级人民法院对此案进行二审。二审法院经过审理认为，原判认定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定罪准确，量刑适当，审判程序合法，遂作出驳回上诉，维持原判的终审裁定。

1月15日，最高人民法院对该案进行死刑复核。复核期间，合议庭详细审查了案件全部材料，并就案件的关键证据和法律适用等问题进行了专门研究。经过严格审查，最高法院裁定核准死刑。

这起历时近一年的案件审理过程，充分体现了司法机关对案件的重视程度。从专案组的成立到最高法院的复核，每个环节都严格按照法律程序进行，最终以法律的名义对这起震惊全国的复仇案件作出了终审判决。